读温瑞安之《杀楚》《破阵》
文：古龙武侠山庄
这是两个有关方邪真的故事。
方邪真，在温瑞安小说“家族”中，是个着墨不多的人物，在这两个故事之外不太被提及。他不像萧秋水、方歌吟、四大名捕……被屡屡说起。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不得要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命运究竟如何？（当然，这也与小说尚未写完有关，就像其他温氏武侠作品一样。）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尤其是当他近法门寺山丘里的家被毁了，他的亲人被害了之后。
虽然他还有依依楼上的惜惜，虽然他还有曾经美丽的过去：颜夕、胡蝶梦……但这些只是过去。时间摧毁一切，颜夕早已嫁作他人妇，而胡蝶梦，在江畔芦苇丛中等他的她，她的使命是杀了他……方邪真的第一次出场是落在了追命的眼里，在追命的眼里，“这是个青年书生，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远远看去，真是白衣胜雪，衣白不沾尘，素净得像深山幽谷中的一道清瀑。崔略商一眼望去就感觉到这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不多久，他听到了方邪真的歌，一首寂寞、凄落而幽美的歌。
不多久，他见识了方邪真的剑法，“天问剑法”。
不多久，他知道了方邪真的名字，以及他的“以绝世之功求俗世之名”。“好名字，只是世上岂容有又邪又真”（这时候，我们会联想起东邪黄药师、小东邪郭襄）。
于是，他们成了朋友。
于是，方邪真也一步步踏入了洛阳城中错综复杂的争斗之中，并成了洛阳四公子竞相争取的对象（当然也包括争取不到，则杀之）。
结果，他杀了刘是之；结果，他成了洛阳城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一个“大敌”……还是妙手堂的回千风说的好，“他这种人，本来宁可孤高自洁一辈子，也可以不出世；不过一旦已入江湖，就非得做出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不可！”
只是不知道，方邪真，会变成白愁飞，还是王小石？（小说还未完成，一切只能猜测。）颜夕，是方邪真的梦境。
“帘子被指风激弹得往内舒卷，显出了一个婀娜的人影。
然后方邪真就回身，负手仰望遥遥的月色。
月在天边。
人呢？
心呢？”
“既有梦，就有梦醒。
既有梦醒，就成空。
――世上有些希望，经不经得起一再落空？世间里有些忧伤，能不能在心里一再尝？”
胡蝶梦，是方邪真的伤口。
江畔，这伤口再一次划开方邪真的后背。
“她为什么要砍他一刀？
――为什么！？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要问她为什么。”（典型的温氏笔法。简单、干脆、单调、重复、揪心。）“迷阵在你的心。”
“破阵”，怎么“破阵”？
洛阳四公子都不是等闲之辈，更不是善心好人。
池日暮为了招入方邪真，默许了刘是之的杀人毒计，同样的，默认了刘是之的死亡。
池日丽显然知道颜夕与方邪真的过去，却不动声色，毕竟方是在为池家做事。只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前来杀方之时，他见颜夕要出门，阻了一阻。他虽然只能坐在轮椅上，却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小碧湖”游玉遮表面上是比较温和的、谦逊的，游家的顾佛影、简迅、花沾唇都算不上是锋芒毕露。可是，《破阵》中的“水阵”，《破阵》结尾不知结果的依依楼之劫，都可以看出，游家一动手都是狠招。
“妙手堂”回百应呢，这个“以月色洗脸，与影子搏斗”的人，这个见到儿子回绝“尸首”而面无表情的人，这个喜怒无常、莫测高深的人，当然也不是一般人。
唯一提得很少，不见其面目的是“千叶山庄”“女公子”葛铃铃，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知续篇里是否会将其作为重头戏来写？）……这些个江湖人啊！
“答案总是在人生的前面，疑问都留在后头。”这是《杀楚》结尾的一句话。读《杀楚》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读《破阵》是读《杀楚》很多年后的事了。但《破阵》没有解决疑问，反而留下了更多的疑问。温瑞安在《破阵》后记中说，“这部《破阵》足足在上部《杀楚》完成超过十年后才‘面世’，真不好意思”，却不知《破阵》的续篇会什么时候面世？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