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诗在新马成名,他在台办诗社的声名又远盛他的武侠小说,但内地对他的武侠小说,如痴如醉,颠倒众生,粉丝万千,他还兼为名专栏、影评、文评、散文、术数作家, 几乎所有文学的类型都有丰富成果,已成书八百余册,超过七国文字翻译本,兼作品改编电影、电视、连环图已逾40部,而他大半生遭遇,要比他的武侠小说更传奇,大起大落,每重振必奇情。

刀丛里的诗歌:读温瑞安的诗 

2016-05-23 我不叫jewel 温瑞安巨侠



“蒙古是寂寞的雪/突然下降/一夜都白了……悲歌未彻/衣冠似雪……”


“寂寞是一首回来再找我唱的歌/合唱里最悲哀的/不是没有观众/而是除了挥手/再也没有人……”


这是武侠大师温瑞安先生的诗句,选自于他的《山河录》。开始的时候我手上只有他的《蒙古》、《大悲》,是去年他来学校演讲时发给观众的。我向来对武侠小说没有多大兴趣,但当时一拿到这两首诗,我就深深陷进去了。“大天涯,汝知否,我们不能烟水飞散的活下去,喜或不喜,都该有交代”,我读着这充满雄气与追问的句子,开始感受他诗歌里的那种“天涯侠气”,之后又渐渐地发现里面所隐藏的美。


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演讲的最后,温先生在台上擂鼓,颂读他的诗句,那情绪挥霍着一种青年人才有的激情,伴随着雄壮的鼓声,把他的诗歌意境发挥到极致。我这时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台上正中央摆上一面大鼓。



是的,他的诗歌是必须伴随着鼓声颂出的,是必须伴随着极致的激昂或者极致的惆怅或者极致的悲哀来颂读的。演讲之后,我并没有去了解他的武侠小说,相反的,我去寻找他的诗作,因为我隐隐地觉得他的小说只是他诗情的延展而已,诗歌是他理想表达最清晰的文字。


仔细地读他的诗,首先强烈体会到的便是渗透每一个字里的雄浑,它们塑造着全新的、唯美的诗的意境,营造着激昂的、躁动不安的热情。在《大悲(十九首)》中,他以天地间最根本的元素为引,抒写一种痛快却又绵长、遥远而又强烈的悲情,这种悲情并不是一种无谓的厌倦与哀伤,而是一种诗人共有的关怀。这种悲我想可以称为“天悲”,即是对自然及诗人创造出来的虚拟江湖世界里的种种不顺的倾诉,是对里面种种不安的抚慰,是对一种美的颂扬与展示。为了表达他这种“悲天”的诉求,他把诗分成了十九部分,用天地间最根本的元素:“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晨……”等来命名,充满了无限的气魄,把诗歌的意境推到无限的深,无限的远。



其实我觉得自己用“雄浑”来描述他的诗并不合适,因为他的诗歌意境非常清晰,并不“浑浊”。很多人会把“雄”与“浑”习惯性地连接起来,可温先生的诗歌却把“雄壮”与“细腻”连接起来,这是诗歌上的一种突破。在《宙》中,有这样的句子:虽九死犹未悔的花开花落/常在院前谢谢开开/风和雨勒止勒马收起了剑/一扫把/把花和叶都赶向天涯。“九死”、“勒止”、“剑”、“天涯”,伴随着“花开花落”、“谢谢开开”、“扫把”在他的诗句中一起存在,强力与柔弱共存。浪人的意象象征着大天涯的行走与残酷,而院前花叶则一下子给我们一种清晰、轻缓的感觉。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我终于找到很好描述他诗歌的短语:刀丛里的诗歌。这个想法来源于鲁迅先生的诗句:“怒向刀丛觅小诗”。 刀丛,是他诗歌中的江湖、强力、雄壮、天涯、流浪、争夺以及种种开阔的意象;而他的诗歌往往出现在刀刃那一部分,因为那是最有光泽的地方,是观者眼中最清晰的地方,这便是他诗歌中的悠长、轻缓与停留。后来,我偶然从同学那里发现,他恰好有一篇小说,题目是《刀丛里的诗》。温先生把它归在“武侠文学”的范畴里,他说:“我的小说的理想在诗歌里,我诗歌的理想或许就在这个题目里。”


这就是温先生诗歌的大概面貌,雄壮而细腻,短暂而绵长,成为一种特别的诗歌美,让我惊艳。我也只是用我有限的视角来温先生的诗歌,每次捧起他的诗稿我就似乎流浪到一个广阔天涯的尽头一般,看这世界更清楚,而偶有所得,便欣欣然。他的诗歌里面具有着激励与启发,一字一句都在推着你去突破现时的羁绊,去创造极致的激情。更可贵的是,老温先生的诗句虽然给人一种飞般的感觉,可是里面却不缺少深层次的思考。读读他在《地》中的诗句:车行时才知道原来风/是为阻止它行而吹的/如果明白这道理就会/明白自然的真正用意。对呀,诗歌本来就是自然用意驱使的结晶。



去年温先生来学校的时候,有一位北京的诗人专门从北京乘火车赶来听他的演讲,当时我很不明白,温先生不是大家都说的武侠小说家吗?现在我才明白,温先生本是一位诗人。这位诗人的豪放我从那时就深深感受到了。当时温先生为校园作家颁奖,轮到我时,却没有奖品,温先生和我对视了一下,对我说:“没有奖品,我们来个拥抱吧。”紧接着,我们抱在了一起。


记得他在给我的诗稿上写道:“幸会。”是呀,或许我应该这样结束这篇文章:“幸会,刀丛里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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