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诗在新马成名,他在台办诗社的声名又远盛他的武侠小说,但内地对他的武侠小说,如痴如醉,颠倒众生,粉丝万千,他还兼为名专栏、影评、文评、散文、术数作家, 几乎所有文学的类型都有丰富成果,已成书八百余册,超过七国文字翻译本,兼作品改编电影、电视、连环图已逾40部,而他大半生遭遇,要比他的武侠小说更传奇,大起大落,每重振必奇情。

*温大评点温婉聚会文*

这是温婉在2018年一月一日元旦老夫生日之时,深夜大家团聚于酒店房间每人说一段话,温婉當眾敘述的那一段十分感人发话的纪录。這一段话,要不是傻乎乎的鲁乃突然打断了,其实部分(特别是看过少年四大的资深温迷)早已感动的泫然欲泣了,现在温婉用她细腻温婉的文笔纪录下来也好,至少可以让我们看个痛快,分享她看温书的心理历程和感性路程。
温婉是我派中几位资深而且出众的才女之一。她自有一个独特、独立、獨慧,甚至美丽而孤独的诗意侠情世界。所谓“资深”,是她自2003年已加盟当时温派论坛“神侯府.小楼”和“六分半堂”,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只是愿意温婉沉静,只观察、关注而不多言,一如我予她的这个笔名。可是,伊对我作品之深刻了解、细微体察,甚至对我作品人物时代的服饰、装扮、背景、性情及形貌设定,深邃而幽美,恐也难有人能出其右。像她那么个品格善良、出尘的女孩,在这红尘俗世里,我们唯一希望能做的,就是想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玫瑰]💐🎋




《本是人间烟火色,奈何清绝不知寒》
文:温婉

2018年1月1日夜间(或者说是1月2日凌晨),在温先生的聚会上,我首次谈到了自己幼年时读武侠小说、少年时读温派武侠小说的一番经历,期间情难自控,不禁潸然泪下。
我自小学开始看武侠小说,但是家长并不支持,父亲说小学生看武侠小说会“中毒”(也就是上瘾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每天放学回家作业也不做,只知道看武侠小说(后来改正了,但是武侠小说仍不能不看)。初中之前,我已看完了金古梁三位先生的作品,其他作者的作品也稍有涉猎。初一年级第二学期,我自同学手中借到了一本《少年追命》,封皮上除了书名,还有四个字:“温瑞安著”。
小说的第一页内容就将我吸引住了,追命的坎坷身世、豁达情怀无一不令我心生感慨、心情复杂。
——“得幸失命,不外如是。”既然如此,何不把世上一切、心头所有,都放轻松些呢?
——别看他的名字那么雅,以为他出生于书香世家,其实,他出生在一个叫“味螺”的小山城,他爸爸是个打渔的,他妈妈是个卖鱼的,他出世后三年内,他们都不得空替他取名字。
——谁都以为这个时常咯血、身体羸弱、不到三个月就一脸苍桑并开始生皱纹的孩子,多半是养不大的了。可是他不但能活下来,并且还使很多无辜善良的人都能活下来。
这本书和我之前看过的任何一本小说都不同,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诗意,字里行间无一不是人生哲理。我第一次见到将武侠小说写得像诗一样的作者,也是第一次见到作品中充满奇思妙想却又处处能与生活印证的作者。温瑞安这个名字,仿佛一个传奇、一个神话,向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那天晚上,风起。
长城远。
长街寂。
在寒风飒飒的味螺镇口,追命独自在路摊上,叫了几碟小菜,独个儿自斟自饮。
也许是因为风寒,或许是因为太晚,所以只剩下一摊卖饽饽的,一摊卖烧饼油条的,一摊卖面的还在镇口摆卖。
热腾腾的烟,氤氲着人间烟火的梦。
寒夜锅里的街头,萧飒零落,几张空凳,只有一个食客: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端坐低首,在等着热面,就算是在这样浓的夜色里,那小孩的脸色是白得泛寒,两道眉毛很清秀。他在把玩着一双满是污垢的筷子──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
这段文字让当年的我反复读了几十遍,仍是手不释卷,甚至还写了两句诗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和感动:本是人间烟火色,奈何清绝不知寒。
只因作者的描写实在太有画面感,令人的脑海之内很难不浮现出小说中的场景。而这样一个原本氤氲着人间烟火的场景,偏偏又莫名地令人心中生出一种人间绝响的感觉,实在是平淡之中见高妙。
那个脸色寒白的小孩子,就是童年时代的无情。
“寒街上,只有小孩子仍在那儿。
坐在那儿。
一个脸色很白的小孩子,令人看去有点发寒。
他手上的那双筷子,已然不见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稚龄小童!
映着灯火一照,那小童还未及长得俊,但已见俏了:一种寂寞刀锋冷的俏。”
我又要为作者鼓掌了,反复阅读、反复赞叹,只能赞好。形容一个小童“未及长得俊,但已见俏了”,这“俏”偏偏却是“一种寂寞刀锋冷的俏。”童年无情的形象,寥寥数字便勾勒于纸上。
然而,如果只是“俏”、只是“寂寞刀锋冷”,作为读者大概也只能惊叹于文字一瞬间带来的惊艳。这种惊艳,往往只是昙花一现。
真正的惊艳,还在后面。
“追命忍着伤痛,道:‘谢谢。’
‘谢什么,没有我,你一样杀得了他们。’
追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是恶人。’
‘你跟他们有仇?’
‘没有。’小童说,‘我不知道世上究竟还有没有报应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该有好报,恶人得有恶报。如果没有:就让我们来替天行道吧。’”
这文字已经不仅仅是惊艳了,而是心疼。真正的心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童年无情和少年追命的这段长街相遇,如同一排飞刀,戳中了当时的我对文字的所有要求。而无情这个人物,也从此成为了我心底的那片白月光。
自此之后,不谙水性的我便一头扎进了温书的“海洋”里,再也不能上岸。我去到每一家书店里购买能买到的每一本温书,就连当初反对我看武侠小说的父亲,也因沉迷于温瑞安先生的文字而和我一起看起了温书,一起点评其中的人物和情节。(就在我写这段文字的同时,我父亲正在看第四遍《说英雄谁是英雄》)其中,《逆水寒》是我们共同喜爱,也是讨论最多的一部作品。
《逆水寒》这部小说,角色个个鲜明,情节处处精彩:从顾惜朝设伏、戚少商逃亡,到铁手仗义护友、唐肯拔刀相助;从唐晚词骂雷卷,到刘独峰斗九幽;从高鸡血落于泥尘中的扇子,到赫连春水愈磨愈利的银枪……细节犹如刀锋,刀刀戳入人心。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电视剧版《逆水寒》我也看过,男角英俊、女角亮丽,且个个算得上演技绝佳,比起大多数由温书改编的影视剧已经好了很多。可惜的是,该剧不能免俗地对原著进行了较大的改动,并且增加了部分原创人物,和小说体现出的文学价值相比,保守说来,不及十分之一。
在《逆水寒》的结尾处,无情在易水江边等到了劫难之后的戚少商。此处无论是“水意迷蒙、逆风透寒”的易水,还是在江畔垂钓的诸葛先生,无一不令人感慨回味。
此处,以《逆水寒》中的四句诗做结:
终身未许狂到老,能狂一时便算狂;为情伤心为情绝,万一无情活不成。

2018年1月10日

评论 ( 137 )
热度 ( 47 )

© 温瑞安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