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

温侠剑尖上飞舞的岂止绝代风华

文:梁四


人生如戏，起落多变。戏剧可以重演，人生未许重拍，但场景依旧，事是人非。就算于同一场景、同样的人物，谈起相近的事，那心情那气氛那情怀都不尽相同，岁月如流，一切均未许重现也未能重见。

在12月16日温大哥出席网易文学于蜗牛读者馆的交流会前一天，在冷雨中我们一行走进灵隐寺，寒雨中迈步，心头却热。

2015年8月，首抵成都，去赴一场于青城山上的武侠交流会，在活动前一天，我们随温大哥到达杜甫草堂。那时仲夏，却遇上一场连绵密雨。

三载时光，不一样的雨遇。一所诗圣故居，一座佛堂古刹。相近的同是于翌日，均是一场武侠交流会。时光荏苒，侠义不息。
多少年月武侠被说成过时，甚至已死。然而，时光一去，潮起潮落，武侠依旧在不同年纪的族群里产生共鸣掀起共振。
情怀任岁月流转，当读着一篇武侠小说、观赏一部武侠电影、听着一首武侠歌曲、阅着一段武侠诗词，都会霎时触动心灵中那驿动的心，曾几何时岁月轻狂，儿女情长悲欢离合。
梦中做梦，水中取火。是那年温大哥出发上青城山前夕，当场挥毫赠予华西都市报。字中涵意，字里含义，令人细味耐读。

这次杭州行，在交流会的前夕，温大哥因网易文学及云阅读诸子的求字，在寒风敲窗之际，昏黄暖灯下，温大哥写下：

武林那么远
是侠也断肠
江湖不必写
就在你心中

字赠云阅读。事隔三年，两次题字，从两幅字的观感对比，前者诗意灵动，出尘世外。近一幅却入世求真，直舒心怀。

记得约二十年前温大哥创作了一篇短篇武侠小说《山字经》，故事描写一夜里各方敌友来争夺“山字经”，然而各人在尔虞我诈的争夺中，老字号温家的遗孤小孩，却全神贯注在观看挂着墙上的三幅画，三幅云影掩山的景色，云深暮霭，叠峰重重，所绘是三个意境。第一幅见山是山，第二幅见山不是山，第三幅见山仍是山。
温大哥事隔三年的题字，给我的感觉，给华西都市报存念的是“见山不是山”，今次的题字的观感是“见山仍是山”。
三年来温派所遇之事，所识的人，所面对的成败。比武侠小说还跌宕起伏幻变难料。早在数十年前，传媒已称温大哥的经历比武侠小说更传奇，作为追随他多年的弟子，见证了几许温侠的戏剧人生。

当晚在杭州，温大哥一口气一挥而就写了几幅字。除了给云阅读的，还有一幅赠予蜗牛读书馆的。这两句更惊才羡艳:

剑尖上飞舞风华绝代
刀口上题诗惊艳天下

这两句正好标示温派武侠的特色与主旨。正如当年温大哥在台湾“中国时报”人间版首发《刀丛里的诗》之时的预告，对温大哥的武侠小说，形容为:温氏武侠不单写出动感，还写出感动来。
温派武侠除了深刻冷酷的描写人间世情，文中随拾均是绝妙诗句。这种文风隽永独特，唯温成家。

回说1216当天，冬日午阳高照，温侠现身蜗牛读书馆。温大哥藉此交流会，又再诵读朗吟他的诗，且选了一首他仍是五陵年少的诗作:绝响。

据闻，他近四十年从未公开诵过这首诗。他选此诗而诵，许或又如他有当日媒体专访时所说，如果武侠只能“空前”，却不可“绝后”，因为武侠文学必须承先启后继往开来。这中华文学中宝贵而独特的文类才能承传下去。

温大哥出道五十余载，写了二千余万字，近十年却因版权侵权问题而致多部作品未及完结，这些年来，被众多读者所不解。其实真实人生中也有许多是没有结局的。日前，有位资深温迷对温大哥不填坑有以下的见解，言中之意，深有同感。
引录部分:
像那种什么大结局，我完全都不关心。因为1 已经获得了很多。2 没有“不完结”，只要能够深刻地理解原文。3 保持一个未知，自有一种诗意在。4 猎奇是卑贱的品格。5 没有真正完结的故事，故事会一直编下去，侠之义也一直都未曾隐匿，所谓“求完结”只是对于最贫乏的想象力才是必要。6 温瑞安在，就胜过所有的小说，如果失去那小说又何妨，因为，侠义于此。
执笔之时，是在零度下的天津。数日后，温大哥再次现身中国第一所高校天津大学举行演讲会。
温大哥写过:石在，火是不会灭绝。
当脑中仍抹不去杭州那天温大哥的朗读豪唱之际，另一场的会聚又再到来。
天在做，人在看。天道人心，燃灯亮路。且待温侠前行领路，让后学理解，何谓侠心，何谓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