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诗在新马成名,他在台办诗社的声名又远盛他的武侠小说,但内地对他的武侠小说,如痴如醉,颠倒众生,粉丝万千,他还兼为名专栏、影评、文评、散文、术数作家, 几乎所有文学的类型都有丰富成果,已成书八百余册,超过七国文字翻译本,兼作品改编电影、电视、连环图已逾40部,而他大半生遭遇,要比他的武侠小说更传奇,大起大落,每重振必奇情。

汉字因温瑞安而出彩

文:行而知之

温瑞安,一个真正的少年英才。九岁结社,十二岁发表文章,十六岁始写《四大名捕》,二十一岁即名传天下。二十四岁后写六大系列,奠定其在当今武侠世界的名家地位。

纵观温瑞安武侠小说,一个让人感受颇深的地方,就是那奇得出巧的字眼。唐时贾岛驴背上又推又敲结交韩愈,传为千古美谈,“推敲”也成为仔细斟酌字眼的代名词。贾岛美名扬天下,我只觉得他生逢其时。如若他生在今天,翻过温瑞安武侠小说,他可能会马上自惭形秽,退避三舍。而温先生自然是他心中的天人,字字珠玑。我总觉得,温瑞安先生不仅是一个杰出的武侠小说家,他似乎更应该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温瑞安武侠小说中,常一字而须千言解,几字还得几章书,乍一看此字平平无奇,但是经其款款而书,娓娓而来,始觉一字里确藏千军万马,非长篇大论,不能清楚。一字中的意境,也非得是妙笔生花的丹青高手疾墨狂涂几日,或可得其万一。温瑞安用字之法,实已达人中极致,若说是巧夺天工,恐无人会略加置疑。前有贾岛之忘情经营,留得虚名;后有温瑞安一字半句,尽得风流。历史车轮是滚滚而前的,长江后浪也自然要推开前浪。温瑞安因汉字而闻名,汉字因温瑞安而出彩。

可能是温瑞安用字如神之故,或者更因为他才思敏捷之故,温瑞安对书中人名、地名、绰号、武器名、武功名、招式名等等各种名称写得别出心裁、层出不穷。那些名称之新奇动听绝对超出即使是大方之家的意料之外,但是却在每一个普通读者能够接受的情理之中。“巧立名目”应该是他擅长此道的极好注解。

别人写刀写剑,为刀剑取名,无非白虹、青霜,倚天、屠龙,而温瑞安则可写成“凌空相思、隔空销魂”。别人的招式,无非是什么横扫千军,野马分鬃之类,而温瑞安则翻手温柔一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覆手惊艳一枪“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别人的兵器过来,无非是怎么快,怎么狠,力道如何足,威力如何大;而温先生一刀则带三分艳丽,三分潇洒,三分惆怅,外带一分不可一世。你说这样的刀向你飞来,你挡是不挡,还能不能挡?我想不管这一刀的对象要如何抵挡,读者肯定是已经挡不住了。读者会被这样的刀砍得废寝忘食,砍得一塌糊涂。如此武侠,即使血腥,也十分美丽,异常动人。

另外,温瑞安对小说中人物情感的细腻展现,也非常出色,会让人 轻易想到了一对有些矛盾的词汇:轻盈与深刻。漫长的夜晚里,他柔望着她,她却能在他无端地喝一口酒、拿一对筷子中看到一种原始的男子气概。他诚惶诚恐,仿佛眼前是他终身受用、唯恐不再、不愿醒来的梦。深怕因为多打一个喷嚏、伸一个懒腰、多翻一次而让她惊醒,于是长夜里便有了空虚的习惯。那曲折得让人心跳、起伏得让人沸腾的故事,像一个无限娇艳的天使拿一把锋利流畅的小刀,忍着内心的痛苦,不得不在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的心上,小心翼翼地刻一朵工笔细描的兰花。这样的情感描写,能让你轻易看见淡黄如烛光般轻甜醇厚的肩头,闻到温婉如一场美丽的失足般清细淡雅的气息,听见被丝丝长发的影子深深缠绕着的不再属于自己的失了步骤的心跳。花也可以低吟幽怨,水也可以泣血痛苦。

温瑞安武侠小说的又一亮点是心理活动的描写。小说中心理描写内容之多,篇幅之大,刻画之细,挖掘之深,当今武侠小说心理描写之冠,当之无愧。这些人物的心理描写,让书中人物的行为更趋合理,让板块间的连接避免生硬,同时也让读者看到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更容易领会武侠人物的怪异行为,另外也让读者接受作者对书中人物的安排与设计,掌握作者构思文章的意图及过程。这些都为温瑞安武侠小说强烈的吸引力提供了有力的证据,也是温瑞安武侠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之所在。

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能回避,太多的心理描写最终会让小说的线索不再清晰明朗,结构变得臃肿无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国画中的布白,书法中的气韵,都讲究要有读者思考和回味的空间,我相信小说也是这样,也应该这样。武侠小说也是一门美丽的艺术,不见得非要处理得一览无余,纤毫毕现。另外,可能是偏见的缘故,总觉得他的文章的细节美得理直气壮,但是整个粗线条的骨架却不够坚实。好在温先生正值年富力强之时,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丰富,写作经验的越发成熟,这些须瑕疵会很快成为过去。

温瑞安,一个工笔细描的出世之才;温瑞安武侠小说,一个真正值得期待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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